一伙人在村里村外找了一个遍,还是没有找到顾欣,大家汇合后,田蓉蓉问顾欣爸:“叔,你说说,顾欣到底是为啥啊?”
顾欣爸叹口气,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田蓉蓉。
顾欣人孤僻不和外界来往,以前作品没有出路还好些,至少他还有个盼头。上次作品通过参展获了奖,田蓉蓉把他的画也推了出去,在田蓉蓉的联系对接下,顾斌和画廊签了协议,按理这是好事,他的画从此有了出路,顾欣也成了这家画廊的签约画家。
这家画廊说要将他的画凑够三百幅,并以每幅两百元的平均价格收购销售。顾欣很开心,将以前画的画全部都交给了画廊后,开始全力以赴的画画,每天没日没夜的,顾欣父母感到日子也有了盼头。
可是,正当他们满怀希望的时候,那家画廊却违约了,他们把顾欣的画卖了后,只给了一笔五千块钱的预付款,之后却没有将全部钱款再给他们。画廊不停地让顾欣按他们的要求画画,却说卖的不好,钱过段时间再给,直到有一天顾欣去城里,从一个酒店路过,看到里面挂的画都是出自他手时,随鼓足勇气,上前用手机写字问了里面的一个经理,才知道这些画这家酒店是以每幅八百元买的,而那个画廊刘老板却说没卖出去不好卖没给钱,顾欣就用微信问那个刘老板,那个刘老板开始还回复,后来突然就把顾欣拉黑了,顾欣到画廊去找他们却吃了闭门羹。顾欣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,不吃不喝好几天,然后就失踪了。
田蓉蓉听完后,不由得自责起来:“叔,都怪我不好,把这事想简单了,看起来顾欣可能是被这家画廊骗了,这件事是我对接的,又是我一力促成的,顾欣一定是在心里怪我。叔,我给你保证,这事我一定管到底,找到顾欣后,我马上就去画廊找他们讨说法去!”田蓉蓉心里很难受。
顾欣爸摆手说:“别这么说,这事咋能怪你呢,是这娃死心眼,想不开么,唉!也不知道这娃现在在啥地方。”
齐明涛看了看后山,除了郑秋风种植的金丝菊花外,再就是长满荒草连绵不断的荒坡,琢磨道:“这里光秃秃的,这娃能到哪里去呢?”
齐巧玲指着不远处的坡下小树林猜测道:“会不会在小树林里。”
郑秋风也道:“有可能,这村里也就那个地方隐秘些,走,过去看看!”
一伙人又赶紧往小树林了跑,果然,一进小树林就看到顾欣了,远远地坐着,一颗歪脖子树上挂着一根绳子,“这娃是要上吊啊!”柳生发冒了一句,大家一听,吓得赶紧跑过去,顾欣爸一把就把儿子给抱住了,顾欣被突然赶到的大家吓了一跳,使劲挣扎着要跑,顾欣妈大哭起来,也上前抱住儿子:“娃!你这是咋了么,你不要你爸你妈了?!有啥事想不开啊!你要上吊啊!”
顾欣闷着头不看众人,一脸的倔犟。
这时,郑秋风已经把树上的绳子解下来了。
田蓉蓉走到顾欣面前,拿出手机,在上面写道:“我保证,一定让你得到应得的回报,我会维护你的合法权益,今天我就去市里找他们去!”
顾欣脸上一脸的不信任。
齐明涛走过去,拍了拍顾欣的肩膀,然后对顾欣爸说:“快带娃回去吧,看紧些,别再出啥岔子了,这事我们村委会管定了,你们就放心吧。”
顾欣从齐明涛的口型看出来大致意思,遂被他爸他妈拉着,默默跟着大家伙儿回村了。
……
第二天,田蓉蓉就和郑秋风找到了这家画廊刘老板,说明来意后,画廊刘老板却说:“我们和顾欣签的合同里,明确写清楚了双方责任义务,前期从顾欣那里拿的三百张画是用于前期宣传用的,也就是说,这三百张画我们负责包装推广,所卖所得,用于支付我们为了打造顾欣的花费,是不给画家的。我们签的合同是每幅两百元钱,我们也支付了预付款,从现在开始,他才画了三十多幅,还欠我们的画作呢,包画合同是一年,也就是说,顾欣之前的三百张画,是没有一分钱所得的,之后,顾欣必须还要按合同上所规定内容,每月为画廊画160平尺的作品,也就是四尺画作二十张,我们完全是按合同流程走的,这不犯法。”
刘老板轻松说完后,耐心地等着田蓉蓉看合同。
田蓉蓉看完后合同后万分后悔,这份合同写的很清楚,的确如刘老板所说,前三百张画是没有报酬的,所卖钱款全部用于推广打造顾欣,之后所画作品才以每幅两百元价格收购,年底付清。
田蓉蓉感到对不起顾欣,当时净顾着高兴了,她没有想到画廊会玩这种把戏!出于信任,她根本就没详细看合同,才犯了这种低级错误!是自己不懂画,更没有看清合同,才上了画廊老板的当!
画廊刘老板见田蓉蓉没有说话,很大度地将合同给他们复印了一份,并说:“这份合同,是可以经得起法律推敲的,我不在意你们找法律方面的人士进行咨询,甚至维权。”
田蓉蓉一把接过合同,站起身来就走。
出来后,郑秋风建议去律师事务所再去咨询一下,“我觉得,很有必要去咨询一下,这个刘老板如此操作,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搞了,他这简直就是剥削啊,我们必须维权!”
田蓉蓉点头气愤地说:“他这样有恃无恐,看来这合同他们是很清楚的,我们讨不到便宜。这事都怪我,当时咋能不看合同呢?我总在想,顾欣是残疾人,这个刘老板又是画廊老板,也算个文化人,还是朋友介绍,是他们先看上了顾欣的画的,他们是不会拿一个残疾人做什么事文章的,没想到竟然还是会这样!简直太卑鄙无耻了!”